11.22.-《红星照耀著新中国》——「網書閲讀」第286回「中國的愛因斯坦(六)」
話説,上一回精叻鼠講到:
“《束星北檔案》一書也提到:愛丁頓博士的學生、同事都認為在束星北身上有一種霸氣……”
“例如50年代初,也是留英歸來的物理學教授王竹溪(楊振寧在西南聯大時的老師)到山東大學講學,講座會期間,束星北走到了講台上說:
「我有必要打斷一下,因為我認為王先生的報告錯誤百出,他沒有搞懂熱力學的本質。」
一邊說一邊拿起粉筆把王先生寫在黑板的公式和概念打上了交叉,並不厭其煩地解釋錯在哪裏。
一口氣講了足足有四十分鐘。
而王竹溪只好尷尬地站在一邊。
為此,校方領導曾找束星北談話,束星北的回答是:
我在過去的大學都是這麼做的。
可想而知,束星北治學的認真程度,真可謂是認真到一點都不給人情面。他這人就是這麽霸氣——
在學術報告會上也是一樣:
無論主講者多麽有名氣,學問多麽深厚,一旦發現束星北在下面坐著,就會不由自主地打出戰抖來。
因爲束星北常常會在席上提出很多問題來,讓報告人招架不住。這是因為他到國外學習時,不僅僅學到了科學的理論,同時也學到了研究科學的方法。因爲他的導師愛丁頓博士就是一個喜歡爭論,也同時欣賞爭吵的人……”
“樹敵太多,鋒芒太露,必招打擊。這卻是事實,但同樣也是社會的悲哀……”
記者貓接過精叻鼠話題搭訕道。
“《束星北檔案》書中提到:束星北眼中的「過去的大學」,當然是20世紀上半葉的中國大學,是竺可楨那個時代的大學。
那時的大學,能包容像束星北這種個性鮮明、棱角鋒利的人,是他黑白分明、剛直不阿、心口如一,見不得不公與黑暗。
比如,他不支持學生政治運動,但學生被國民黨當局殺害,他第一個起來號召浙江大學全體教授罷教,抗議殺害學生。
他的正直,源於自己的判斷。抗戰時,受愛國心的驅使,他一度放棄了自己的課題,轉向去研究軍工,如無人駕駛飛機、無人駕駛艦艇和激光、雷達武器等。
抗戰後,又拒絕國民黨迫使他入黨的要挾,讓學生將已安裝好的雷達再拆卸掉,因此而遭受了牢獄之苦。他說:
「我不認為,除了革命的就是反革命的,其實還有另外一條路,即第三條道路。」
在1950年浙江大學的思想改造運動中,因為蘇步青教授受到侮辱,束星北氣憤之極,把節約委員會主任像揪小雞似的揪了起來,一拳打了過去,並罵道:
「你知道蘇步清是什麼人嗎?你們算什麼東西?」
結果蘇步青是脫身了,但他卻因毆打革命幹部,抗拒運動,而被定性為浙江大學内批判鬥爭的對 象。寧可傷及自己,也要救人於難。以致他的仗義成為「肅反」「反右」中卻成了人們的「救生圈」。
這時,他仍沒有意識到是應該收斂的時候了……”
“這不,1955年的「肅反」運動中,他被停職審查。但審查結論是:
沒有反革命歷史問題,組織上公開宣布取消對他的政治猜疑。
到了1957年,「反右運動」中的他又因對「肅反」中的錯誤做法提出了坦率批評意見,並提倡法治精神而備受批判。
然而到了1958年10月,束星北更被錯定為「極右分子」「歷史反革命」而被判定:
開除公職,「管制勞動」三年。正所謂:人有三衰六旺,是也……”